方才看见的那些姐妹,她们在何处用饭?又想元日有大朝会,谢旃此时应该在宫里吧,他病得那样,可能支持得住几个时辰的朝会?思绪千回百转,到后来突然都变成了桓宣。

他应该,还没有回到六镇吧。昨夜她看了地图,距离兖州最近的御夷镇也要两千里地,总还有十来天的路程。天寒地冻又有追兵,他此时在哪里过元日,可曾吃上了新年的第一口饭?

雁门关。

干冷的空气里混着屠苏酒的辛辣香气,桓宣扮成小卒模样混在队伍里,快步通过关隘。

有长城阻隔,此时不得不冒险进关,所幸贺晨把关内的消息堵得密不透风,此时唯一需要防范的就是从王凭那里走漏风声。

“大将军,”顾冉从后面赶来,压低着声音,“刚刚收到消息,元辂欲立大皇子为太子,元戎和和贺兰祖乙推举四皇子,又要废皇后,立贺兰真为后。”

大皇子今年十岁,四皇子只有三岁,桓宣一下子便明白,元辂的伤应该是好不了了。他想立大皇子,为的是年纪大点还有可能守住基业,那两个要立小的,为的就是挟持幼主,把持朝政。至于立贺兰真为后,应该是元戎与贺兰氏达成的合作协议。

朝中已经彻底乱了,三股势力争权夺利,应当顾不到他。正可趁机收服御夷,以图幽燕。

“范太师伤重不起,可能就是这一两天了。”顾冉又道。

桓宣顿了顿,想起这些年里朝中唯有范轨一人与他志向相投,又想起范轨忠正耿直,一生可说是为国为民,可惜独木终难挽大厦于将倾,这代国近百年光景,大约也是到头了。

余光瞥见街道上零零散散装饰的松柏和灯笼,关中到处都是军户,没什么百姓,但因为是元日,总也有几分过年的气象。突然起了物是人非的怅然。

想起去年元日是在六镇度过,收到了谢旃寄的土仪年货,他也早早让人寄了年货回去。想起前不久他还筹划着如何和她一起过年,那是他们一起过的头一个年,心里盘算着好歹要赶回六镇,就算赶不回,也要热热闹闹庆祝一番,不能让他们的头一个年过得潦草。

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,眨眼已是沧海桑田。

遥遥望见苍灰色的高大城墙,该出关了。接下来便是腥风血雨。桓宣抬头,将那些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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